你絕對想不到茅草屋的建筑還會如此偉大,如此讓人震撼!下面小編就來介紹一篇關于中國茅草屋的文章。
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這個小亭子,為什么會被稱作“全中國沒有第二個能超得過的偉大建筑”?中國美術學院建筑藝術學院院長、普利茲克建筑獎得主王澍,竟然給予了這個建筑極高的評價。
來看看馮紀忠先生(1915—2009)的代表作,
位于上海松江方塔園的何陋軒,究竟有多牛!
何陋軒位于方塔園之東南角的竹林深處、
古河道畔的小島上。
其建筑造形仿上海市郊農舍四坡頂彎屋脊形式,
毛竹梁架,大屋頂,茅草屋,方磚地坪,
四面環水,弧形圍坪,竹椅藤幾,古樸自然,
與四周竹景互相交融,融為一體,
渾然天成而別有風致。
王澍先生介紹,最早是在東南大學建筑系的資料室里的《建筑師》雜志上看到何陋軒的照片。
“當時非常驚訝,它是一種特別中國的感覺,擊打著我!當時中國整個建筑業,還停留在“革命現實主義”、“革命歷史主義”的階段,像這樣的建筑不可能出現的。我記住了這個名字,同濟大學的馮紀忠教授”王澍先生說。
整個建筑是竹子的結構,茅草屋頂,像是中國山水畫里在水邊隱居的一個亭子,特別像倪瓚的畫的感覺。
“何陋軒,1981年看到它的圖片,真正現場看它,是15年之后才去的。在這15年里面,我經歷了狂熱地學習西方現代建筑、再批判中國當代建筑、再重新思考中國傳統建筑的過程。1996年,我終于下定決心,到現場去看。我認為,改革開放之后老一代建筑師里面,他是最出色的。我仍然可以斷定,在中國沒有第二個可以超過何陋軒的建筑,既讓你感到震撼,又讓你有種悲哀的感覺。”
馮先生其實不只做了何陋軒,他是做了方塔園整個園林規劃設計。
在這個領域,全中國迄今為止,我也沒有見過超過方塔園的作品。帶有一種隱隱的中國傳統的氣息,但整個手法又很受現代建筑的影響,最后兩者合到一起,是一個想象中的境界,非常簡潔樸素。
這里,不論臺基,墻段,小至坡道等等,各個元件都是獨立、完整、各具性格,似乎謙挹自若,互不隸屬,逸散偶然;其實有條不紊,緊密扣結,相得益彰的。何陋軒是在方塔園一個很隱僻的角落里。偶爾走到一片小磚頭墻,砌得也不算太好,但稍微有點特別,轉了兩個彎兒之后突然發現,有這樣一個地方。
竹子所謂的廉價性,也就是它給人觀感的那種比較便宜的感覺,和馮先生想要創造的所謂“公民建筑”的感覺是非常契合的。他通過竹結構做出大跨結構,同時實現公民公共空間一種寬敞的感受。
何陋軒的空間里,也是有高有低的。高度朝下走,一直引著你的眼睛,前面有一個小小的水塘。
其實這個水潭非常小,就像一碗水一樣那么小,但是這個屋頂壓下來之后,你看不到它的邊界,覺得好像挺大的。
從建造何陋軒的材料來看,草蓋竹構,不可謂不簡陋,但簡陋中透出的意境平淡,表現手法追求自然渾成不假雕塑,表達了一種樸素之美。
竹子應該怎么做,技藝的問題,馮先生都用了很多的腦筋。
所有竹子的節點的地方,他都用油漆做了一個描繪,感覺像是鋼結構。這也是非常有趣的手法。
就像昆曲,講究的是每一個身段動作都是清楚的,絕不出現含含糊糊。在馮先生的作品中你可以看到,每一個交接點都是清楚的,絕對沒有含糊。這就是大師!
它有一個鞋,我稱之為給竹子“穿鞋”。竹子怕水,但你要是把它保護得很好,它是非常耐久的。
它其實是一個現代建筑,不是傳統建筑,意義就在于此。沒有說一定要用鋼鐵才是現代建筑。現代建筑是一種空間的精神!
馮紀忠先生,是我國著名的建筑師和建筑教育家,是中國現代建筑的奠基者,也是中國城市規劃專業的創始人。
馮紀忠先生的建筑風格是帶有空靈感覺的現代建筑,是在維也納誕生的。
維也納有個很著名的建筑師,叫做阿道夫·盧斯,他有一句名言:“裝飾就是罪惡的。”所以他們早期的探索,都是非常干凈的語言,帶有傳統的優雅的氣質。
馮先生回國之后,很重要地提出了“空間”的教學。建筑的核心是空間,不是裝飾,不是樣式,是空間。對當代中國建筑發展具有深遠的影響,意義不可低估。
中國傳統建筑也是以空間為主題的。我們幾乎可以下一個結論,中國傳統建筑,天然的就是現代建筑。
高水平的文化的存在,其實是很脆弱的。清朝的文壇領袖袁枚,在南京做了一個隨園。當年是獨此一家的私人園林,文人墨客紛紛登門拜訪。他和兒子說過大概這樣一句話:“有一天我去世,你們能守住這個院子30年,我就心滿意足了。30年之后,哪怕變成吃飯的飯館,山村野老們聚會的場所,那是一定會發生的,我也不在意。”
我去何陋軒的時候也是一樣,都是退休老人在喝茶嗑瓜子,非常嘈雜。我覺得還蠻中國的。中國社會的變遷,起起伏伏,就是如此嘛。